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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离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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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一愣,抬眼看着站在司马逸轩身后的丛意儿,有些茫然不解,这几日是怎么了,原来司马溶惟恐避之不久的丛意儿,什么时候开始成了司马溶如此在乎的一个女子?又怎么会和自己的皇弟在一起,而且看样子二人关系亲密,甚至听到皇弟要说娶她为妻。

“皇弟?这,是怎么回事?”皇上犹豫一下,轻声问,他深知司马逸轩例来是想要如何就如何,根本由不得别人来左右。

司马逸轩淡淡的说:“没什么,只是我要娶意儿为妻。”

皇上盯着丛意儿,此时的丛意儿也是一脸的茫然,看着面前的众人,不知说什么才好。皇上打量着她,眼中有些疑惑,那一日这丫头在正阳宫里冲撞自己的时候,他就已经觉得这丫头与往日不同,今日细看,才发现这丫头果然生得好看,虽然不如丛惜艾精致美丽,但更多些清新脱俗的雅致气质,仿佛一切天生而致,瞧着很是舒服。她,看来极是舒服和熟悉,却说不出熟悉在哪儿?!

是啊,为什么她看来如此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不行,意儿她绝对不可以嫁给您!”司马溶大声说,“如果她嫁给你,那就是**!”

司马逸轩淡淡一笑,说:“司马溶,你何曾肯向天下人承认过意儿原本是要嫁给你的?你,一直不耻于她,现在,你就能保证你可以全身心给她爱?”

司马溶一愣,天下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丛意儿要嫁给他,天下人知道的是丛惜艾是未来的皇后人选,是要嫁给他的!

“皇叔,您说得也许不错,侄儿确实对意儿不妥,但是,侄儿绝对不会让意儿嫁给您!”司马溶恨恨的说,“你现在放开意儿。”

司马逸轩的手依然握着丛意儿的手,“司马溶,大兴王朝可以左右本王的人,只怕是还没有生出来,就算你做了大兴王朝的皇上,也吩咐不得本王。”

司马溶低下头,过了好半天,才说:“如今我确实抗衡不得您,但是,假以时日,侄儿绝对不会让此日之事再重演。意儿,我知你不是情愿如此,你没有皇叔的武艺,也恨着我以前对你的疏忽,这全是我的错,日后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如今你落在皇叔手里,我救不得你是我的无能,但是,你一定要记得,不论以前我如何的疏忽你,那是以前我的错和不是,如今你在我心中已经有了一席之地,你已经变得对我重要起来,我绝对不会放手。”说完,竟然不理任何人,转身就走。

司马逸轩淡淡的说,“意儿,司马溶为了你,完全忽视了丛惜艾的存在。意儿,你所许一生一世的爱,于我于他都是难遇难求。”

丛意儿有些茫然,这局面,她似乎并没有想像过,她该如何?

“意儿,”皇后突然轻声说,“轩王爷,本宫可以带意儿到正阳宫坐坐吗?”

司马逸轩淡淡的说:“意儿有她的自由,但是,此时,不行,本王不想意儿面对任何问题,所有问题是属于本王的,若是有想说得,此时可以说在当面,不必把意儿带去责问。”

皇后一愣,低下头,丛意儿,怎么突然间成了大兴王朝最不可捉摸的男子的心上人?如果说司马溶对丛意儿动了心,有些不太能接受但尚不觉得有多么错愕的话,对于司马逸轩喜欢上丛意儿,她简直是觉得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一声冷酷的声音传入丛意儿的耳朵中,那声音听来熟悉而且陌生,仿佛用尽了全部的心力,冷冷的传入她的耳朵中。“丛意儿,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丛意儿将目光移到软轿内,看到丛惜艾正冷冷的看着她,目光中有着怨毒之意,那声音一定是来自她,她,竟然恨到不肯再在自己面前伪装!

“皇弟。”皇上犹豫了一下,看着司马逸轩和丛意儿,轻声说,“你和溶儿竟然会为了一个丛意儿反目,这在朕的意料之外,你也是一个久经情场的男子,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见过,为何偏偏喜欢这样一个青涩的小女子,而且,她还是那样的任性张狂,这一时不过是难得的安静下来,难道就可以让你动了心不成?”

司马逸轩面色平静的说:“这是我的事情,不必向你交待,你们如何看待意儿是你们的事情,我如何看待她是我的事情。”

皇上顿了顿,轻声说:“好吧,既然如此,时辰也不早了,朕还要陪着皇后去进香,其他无关的人就先回去吧。”

看着丛意儿跟着司马逸叶安静的离开,丛惜艾整个人似乎是僵硬的,她呼吸不得,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活着还是死掉了。

“惜艾,你没事吧?”皇后走过来,轻声问。

丛惜艾连摇头的气力都没有,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难道她能够告诉自己的姑姑,她并不是因为司马溶的选择而难过至此,却是因为司马逸轩选择了丛意儿而难过绝望?!她是未来的皇后娘娘的人选,她注定要嫁给未来的皇上,不论司马溶是不是一个合适的君王人选,不论她爱不爱司马溶,嫁给司马溶都是她唯一的选择。只是,为何此时的心会疼成如此模样?当年中了蕊公主的毒也不曾如此难受过!

皇上站在那,突然说:“这个丛意儿真是太过可恶,竟然胆大妄为到如此地步!竟然敢引诱朕的皇弟,皇弟也是,好好的什么人不可以爱,偏偏要喜欢溶儿喜欢的人,溶儿也是,什么时候他变得如此在乎丛意儿了?!这丫头,绝对是个祸端!朕一定要收拾她,就算是皇弟此时这般的珍惜,过了些日子,他也就不再觉得新鲜了。”

皇后没有说话,心里却觉得,这一次,司马逸轩好像不仅仅只是觉得新鲜好玩这般简单,他,似乎是真的对意儿动了心。

丛惜艾突然哭泣着说:“皇上,求您救救意儿吧,她,只是一个单纯无知中的女子,若是她真的嫁了轩王爷,会害了她一生一世的。皇上,轩王爷对她只是一时的新鲜,若是过了这个新鲜劲之后,意儿她要如何安置自己?求皇上和皇后娘娘一定要帮帮意儿,若是救不得她,惜艾宁愿替意儿嫁给轩王爷,只求能够让意儿幸福就好。她是叔叔和婶婶的唯一血脉,若是她出了意外,丛王府要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意儿的父母?!”

皇上一愣,温和的说:“惜艾,朕知道你的心思,不要难过,朕一定会帮你的,皇后娘娘也不会不管不问的,只是此时,皇弟他正在兴头上,只怕是不会听人劝的,你也不要胡思乱想,就算你肯替丛意儿嫁,问题是皇弟他肯答应吗?不论他是不是一时新鲜,会不会始乱终弃,他此时感兴趣的是丛意儿,任何人也替代不了的。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好,还是先回府里歇着吧,丛意儿的事情朕自然会想办法解决的。不过,以她此时情形,是断断不可以再嫁给溶儿的,如果有一天,她被皇弟抛弃,也只能说是她自找的,溶儿如此在乎她的,她不嫁,偏偏要嫁一个风流成性的人,这也是天意注定,由不得朕做主的事情。”

丛惜艾呆呆的坐在轿上消失在皇上和皇后的视线中。

皇上叹了口气,说:“真是可怜。”

皇后有些茫然的说:“这到底是怎么了,原来是大家惟恐躲之不及的丛意儿,怎么突然间成了轩王爷和二太子争夺的对象,甚至叔侄二人不惜反目?!早知道,就早早让意儿嫁了,此时也就少了这许多的事情,拖着不让她嫁过来,拖成了这等麻烦,实在是头疼。皇上,您倒是要如何处置此事呀?”

丛惜艾木木的任人送回丛府,她苍白的脸色和绝望的表情把丛夫人吓了一大跳,不晓得出了什么事情,一时不能维持平静,着急的问:“惜艾,出了什么事情,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丛惜艾看着自己的母亲,突然间觉得无比的委屈,泪水夺眶而出,扑进母亲的怀中,顾不得周围还有一些奴仆,哭了出来。“母亲,惜艾要怎么办才好?”

“到底怎么了?”丛夫人示意周围的人退下,扶着自己的女儿坐下,看着女儿伤心欲绝的模样,心疼的问,“是不是二太子做了什么让你难过的事情,还是丛意儿又招惹了你?”

丛惜艾哭泣着说:“不是二太子,他,还不足以让女儿如此难过和绝望,是丛意儿那丫头,她,她竟然要嫁给轩王爷,她,怎么可以这样?她怎么可以喜欢轩王爷!”

丛夫人一愣,起身四下里看了看,确定没有外人,仔细关好门窗,再走回到自己女儿的跟前,轻声说:“惜艾,丛意儿那丫头要嫁给轩王爷,你为何要难过成这个样子?为娘正在替你担心,虽然你和二太子是自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但是,也不晓得丛意儿那丫头用了什么花招,迷惑的二太子对你生了份,为娘正在担心二太子会为了那丫头忘记了你,如今她要嫁给轩王爷,对你来说不是最好吗?那轩王爷是个风流成性的王爷,什么样的女子他没有见过,怎么会喜欢丛意儿那丫头,不过是一时新鲜而已,你何必替她难过!”

丛惜艾茫然的说:“女儿不是替那丫头难过,而是替自己难过,因为女儿一直喜欢的是轩王爷,并不是二太子。”

丛夫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哑然无语,只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好半天好半天才呆呆的问:“你刚刚说什么?你说,你喜欢轩王爷,你,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是一直喜欢着二太子的吗?怎么会突然说你喜欢轩王爷?!这到底怎么了?!”

“女儿从来不曾喜欢过二太子。要嫁他,只是因为女儿知道女儿只能嫁给未来的皇上,这是女儿的命。”丛惜艾看着自己的母亲,一字一句的说,“女儿不喜欢二太子,从来不曾喜欢过他,在女儿眼中,他只是一个任性的孩子,还没有长大成人,女儿喜欢轩王爷,从看见轩王爷的一眼,女儿的心中就再也没有别人的影子,女儿喜欢轩王爷的冷静成熟,喜欢轩王爷的一切一切,甚至包括他的风流!女儿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轩王爷,不论是学文还是学武,全都是为了可以引起轩王爷的注意,甚至嫁给二太子,除了命运的安排外,也是为了可以有机会接近轩王爷。纵然女儿不能嫁给他,却可以在成为未来的皇后之后,随时可以在宫里见到他,这,对女儿来说也已经是一种满足。可,今日,轩王爷却当着众人的面和二太子反目,为得就是丛意儿,他,竟然爱上了丛意儿!丛意儿有什么好的,她哪里比得上我,可,为什么,他不喜欢我,却偏偏喜欢那个蠢丫头!母亲,惜艾要怎么办?”

丛夫人伸手揽住自己的女儿,泪水落了下来,轻声说:“惜艾,你怎么这么傻,二太子他有什么不好,虽然他此时不够成熟冷静,不能够让你觉得他可以独挡一面,但,当他成为大兴王朝的皇上的时候,现实的残酷会让他一日一日的变得成熟,成为你心仪的男子。而且他是那么的在乎你,从小就喜欢你,你是他选择太子妃的唯一,甚至为了可以保住你的太子妃的位子,难为他自己娶他一直讨厌的丛意儿为妃。轩王爷他是个风流成性的人,他,无法专心只爱一个女子的。”

“可他肯娶丛意儿!”丛惜艾麻木的说,“母亲,女儿要立刻嫁给二太子,二太子可以成为大兴王朝未来的皇上,如果女儿可以成为皇后,一定有办法可以让轩王爷后悔此时的选择的!”

丛夫人愣了愣,犹豫了一下,轻声说:“你刚才说丛意儿要嫁给轩王爷,你确定吗?”

丛惜艾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说:“自然是真的,这种事情开得了玩笑吗?是轩王爷当着众人的面说得,自然是不会错的,你又不是不晓得轩王爷的脾气,他若是想要做的事情,有谁可以左右和改变?纵然是当今的皇上也无能为力,只能答应!”

丛夫人的脸色变了好几变,表情严肃的说:“惜艾,你是不是能够忘记轩王爷,好好的嫁给二太子?”

丛惜艾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漠然的说:“这是女儿的命,女儿不想嫁又能如何?”

“二太子在几个太子中资历并不是最好的,但却是最有奇缘的,他能够成为未来皇上的人选,有着他命中注定的机缘,所以,不论你想嫁还是不想嫁,你都得嫁,因为,这——关乎你的一生,哪怕只是为了你心中想要复仇的念头,也要嫁。”丛夫人轻声说,“为娘为了你,费尽了心机,有些事情,为娘一定要告诉你,你听了之后一定会理解为娘的苦心。”

丛惜艾麻木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没有说话。

“丛意儿她肯定嫁不成轩王爷,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她只能嫁给二太子,但是,如今她和轩王爷纠缠在一起,肯定会影响到她以后在宫里的位置,想必此时皇上对她就一心的不满。但是为娘发现二太子对丛意儿却很有意思,甚至忽略了你的存在,他每次来的时候,注意力都放在丛意儿的身上,这让为娘很是担心。”丛夫人温柔的说,“有一件事情为娘想要告诉你,——你和丛意儿年纪仅差几日,为娘生下你的时候,丛意儿的母亲也生下了丛意儿。在你们满周岁的时候,先皇下令带你们进宫,并让宫里人抱你们进正阳宫,当时如今的皇上还没有继位,还只是一位太子。因为丛意儿母亲的事情,丛意儿还算是有孝在身的人,并不能够让先皇和皇后娘娘看到,就下旨只把你抱进去。但是,当时却出了一点意外,来抱你的公公弄错了你们二人,把丛意儿抱进了正阳宫。宫中占卜的人一见到襁褓中的丛意儿,就对先皇和皇后娘娘说,‘此女子绝非俗胎,她,将是未来大兴王朝的皇后娘娘,她,有着大兴王朝两位传奇皇后的庇护!’没有人想到你们二人被弄错了,为娘也不敢声张,因为若是被先皇和皇后娘娘知道了,为娘可是欺君的罪,也就默认下来,反正此事对你只有利没有弊,而且也因此你父亲被先皇委以重任,并陪伴在当时尚未登基的太子爷,也就是如今的皇上左右。所以,丛意儿只能嫁给二太子,因为二太子是未来的皇上人选,除了二太子,她嫁不得任何人!轩王爷是个不喜欢权位的人,若是他想做皇上,此时根本就不会有现在这位皇上的事,你不用伤心,就算是轩王爷真的喜欢丛意儿,他与丛意儿之间也终究是有缘无份!但是,为娘却希望你可以坐位正宫,当时既然已经有了误会,我们就得让误会变成事实,你可懂得为娘的心思?”

丛惜艾看着自己的母亲,眼睛里渐渐有了生气,突然间笑了笑说:“谢谢母亲告诉女儿这些,女儿知道要怎么做了。”

丛夫人松了口气,说:“为娘知道你是最明白事理的人,知道就好,不要伤心难过了,去躺下歇息歇息吧,皇上肯定会让二太子重礼聘你,这一点,为娘一点也不担心。你,毕竟是大兴王朝最出色的女子,不娶你的话,那二太子可真是瞎了眼了!”

丛惜艾唇畔带笑,点了点头,说:“女儿知道,女儿确实有些累了,女儿要好好的睡一觉。”

丛夫人微笑着说:“好吧,那为娘就不打扰你了。”

“只是,母亲,若丛意儿才是天意注定的皇后人选,却为何她是如此的不堪?”丛惜艾在床上躺下,闭着眼睛,轻声问。

丛夫人轻轻替自己的女儿掖好被角,温柔的轻声说:“她无法做好她自己,为娘怎么可能让她胜过你,你不要想太多了,好好的睡吧,或许醒来还有许多的问题要解决呢。”

轩王府,丛意儿看着窗外的花花草草,突然想起什么,走出去,迎面碰到甘南,随口问:“轩王爷呢?我怎么没见到他,有些事情要和他商量的,他有些时辰没露面了。”

甘南微笑着说:“姑娘不要着急,刚刚皇上下旨请王爷到宫里去一趟,王爷临走的时候吩咐过属下,等姑娘醒了后,一定要告诉姑娘,不要担心,他去去就来。”

丛意儿点了点头,这很正常,自己在轩王府里可以安安稳稳的睡上一觉,是因为她此时呆在轩王府里,没有人可以接近她,但是,有许多的麻烦和问题却必须要面对,轩王爷不让她面对,他就必须面对,他被皇上叫到宫里,一定是去处理那些麻烦去了。只是,这些人为的麻烦可以解决,天意可以改变吗?丛意儿,是天意注定的皇后娘娘人选,而司马溶现在是未来皇上的人选,除非司马逸轩肯做皇上,否则,她,只能嫁给司马溶,不知为什么,到了大兴王朝,她开始对天意不再怀疑,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人意可以左右的!

司马逸轩安静的看着司马溶,面带微笑,司马溶还真是够胆大的,为了能够见到他,竟然可以假冒皇上的旨意,让宫里的公公宣他速速进宫,为了丛意儿,司马溶的变化也是惊人的。他憔悴了许多,才短短数个时辰,他的脸上已经有寂寞和疲惫的感觉,他在强压着心里头的愤怒在和自己商量。

司马溶看着自己的皇叔,司马逸轩俊眉朗目,透着一份成熟内敛的高贵气质,那么自信坦然的看着自己,丛意儿喜欢他,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很少有女子不喜欢皇叔的。虽然皇叔大不了自己几岁,可是却有着自己不可比拟的经历。司马溶喝下一口酒,冷冷的说:“皇叔,用这种办法请您来,实在是没有办法,如果侄儿亲自请您只怕也请不来您,但为了意儿,侄儿只能出此下策。”

司马逸轩淡淡一笑,说:“好,能够想出这种办法见本王,可见你也花了心思,可是,除了意儿,什么都好说,若是为了意儿,就什么也不要说。意儿,她是本王的女人,容不得任何人再念及,纵然你做了未来的大兴王朝的皇上,也是徒然!”

司马溶再喝一杯酒,冷冷的说:“此时侄儿还无法与你抗衡,这个侄儿承认,侄儿也不敢招惹您,毕竟在大兴王朝,何人不知,您的权力绝对不在我父王之下,侄儿哪有能力对付您。但是,侄儿要说的是,纵然现在您利用您的权力硬娶了意儿,终有一天,侄儿也要抢回来,侄儿与您,这梁子是结下了。侄儿也要说句狂话,此时赢不得您,可是,当侄儿做了皇上的时候,侄儿就可以赢得了您,您可相信!”

司马逸轩淡淡一笑,说:“司马溶,你对意儿真是动了心,只是可惜你的心动得太晚,在你可以爱意儿的时候你没有爱,在你可以选择意儿的时候你没有选择,在本王犹豫的时候你没有勇敢的去爱,如果说本王没有犹豫,你自然是不信,本王并不想因为一个女子与你反目,但是,意儿,值得本王这么做,本王认定了意儿,你就再也没有机会,此时,你同样可以回答本王一个问题,如果在意儿和丛惜艾之间你只能选择一个,你会选择谁?还是仍然寄希望于可以两全其美?你,舍不下当舍的,自然是得不到当得的!”

司马溶冷冷的说:“意儿嫁不嫁我与我娶不娶惜艾没有关系。”

司马逸轩面色平静的说:“司马溶,你的心痛的还不够,你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等到你明白了自己的心的时候再来与本王说三道四吧,看此时时辰,意儿应该已经醒来了,本王不希望她睁开眼的时候找不到本王,本王要走了。”

司马溶没有说话,看着司马逸轩,手中的酒杯一次一次的变成空的,仿佛他的心,被一次一次的掏空。他无法阻拦司马逸轩离开,面对皇叔的强势,他突然觉得自己是如此的不堪!他觉得心中有火想要发出来,却硬生生的咽了回去,他是一个太子,一个未来的大兴王朝的皇上,他不可能像个寻常百姓般,遇到了事情就冲动,他所面对的司马逸轩,是大兴王朝最出色的男子,是一个就算是不说话也令人心动的男子。相比较这下,他,此时仍然青涩!

“主子。”李山轻声说,“这酒喝得多了并不解决问题,您的酒量并不能够让您如此没有节制,恕奴才直言,您还是娶了丛姑娘的好,至于意儿姑娘,还是罢啦吧。”

司马溶抬眼看着李山,眼中已经有了一些醉意,恍恍惚惚的说:“哼,若是如你所说,可以放得下,哪里需要喝酒!惜艾我是要娶的,但,意儿却是我绝对不会放手的,她对于我来说,是一种无法放得下的诱惑,她的存在,令我觉得我活着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那就舍了惜艾吧。”一个温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继而看到一身淡绿长裙的丛惜艾安静的出现在门口,略显憔悴的面上,带着温柔的微笑,眉眼间透着一份温顺,“二太子不必为此事难过着急,惜艾只是一个平常的女子,不必让二太子在惜艾和意儿之间如此为难的取舍,皇叔他只是希望你在惜艾和意儿之间只选其一,您不必再在这儿考虑如何处理我们二人的关系,且放了惜艾吧,您只要娶了意儿就成,只要意儿可以幸福,惜艾就心无遗憾。”

司马溶愕然的看着丛惜艾,没有说话。

“二太子,您很喜欢意儿,惜艾心中真是欣慰,意儿她是个苦命的孤女,您真的不必介意惜艾心中的念头。”丛惜艾温柔的说。

走进王府的大门,甘北微笑着迎上来,司马逸轩面色平静,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微笑着说:“你到了这儿,甘南呢?”

“丛姑娘醒来了,甘南正在陪着丛姑娘,丛姑娘醒来后就问您去了何处,听说您去了皇宫,看得出来她很担心您。”甘北也微笑着说,“听甘南讲,她好像是觉得由您自己去处理这些个麻烦实在是抱歉,此时,丛姑娘好像正在花园里饮茶,您要即刻过去吗?”

司马逸轩轻轻笑了笑,说:“好的,本王这就过去,若是再有什么事情,就替本王推辞掉。再有,若是本王有什么事情离开,要记得,在意儿附近绝对不可以少了侍卫,她性情单纯,此时又陷在这漩涡中,难免会成为众人眼中钉,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甘北认真的点了点头,轻声说:“属下谨记在心,请主人放心,不论出现什么情况,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接近丛姑娘。”

司马逸轩点了点头,说:“好,你记得就好。”

丛意儿正安静的坐在石桌前,看着花丛间几只蝴蝶在飞,表情平静温和。“回来了。”

司马逸轩轻轻一笑,在丛意儿对面坐下,说:“来人,换壶新的茶水来。”

丛意儿微微一笑,轻轻的说:“司马逸轩,我的出现是否是个错误,如是天意真的注定我要嫁给未来的皇上,我可否可以用全心对待司马溶?而,如今,你又给了我你全部的心思,令我心动犹豫。我当如何?”

“司马溶可以成为未来皇上的人选,并不在于他有多么好的才能,如果没有你的玉帮忙,他,此时也不过是个二太子,这一生到底也不过是个王爷,何必太把天意放在心上。”司马逸轩温和的说,“若你认定你是天意所许一定要嫁给皇上,我一样可以为你得这个天下。”

丛意儿轻叹一声,淡淡的说:“这正是我担心的。如果你们叔侄二人反目成仇,意儿必定成为大兴王朝的红颜祸水,这大兴王朝如今昌盛兴旺,百姓安稳,无波无澜,本是最好,如果你们反目为了意儿而争夺这大兴王朝的天下,岂不是一场罪过?!”

司马逸轩微笑着轻声说:“意儿,你真的很在乎这皇后的名份吗?若我们不理会这些所谓的天意,或许我们可以活得更轻松些。”

“换作以前,我可能真的不相信,但是,如今,却不得不信。”丛意儿轻声说,“纵然是意儿用玉帮了司马溶,纵然是司马溶资质不够最好,但目前他却是大兴王朝未来皇上的唯一人选,这就是天意,为何偏偏是他不是别人?为何意儿要拥有这块玉,并且如今还好好的戴在我身上?你射了那只野狼,救了意儿一命,你送给司马溶的衣服被司马溶转送给了意儿,不论他是出于同情还是嫌弃衣服上沾了野狼的鲜血,可,他交给意儿的披风却让意儿躲避了足可丧命的寒意,为何当时出现的不是你而是他?——司马逸轩,这是意儿的命,也是我的命,但是,此时的我却不愿意嫁给司马溶,也不想因为我的原因令你们叔侄二人反目成仇,如果意儿不嫁,这大兴王朝是不是可以继续它的昌盛繁华?司马希晨得下这江山不容易,这江山出个司马锐也不容易,能够让叶凡和慕容枫舍不下的大兴王朝,意儿希望它可以永远在。”

司马逸轩静静的望着丛意儿,轻轻的说:“一个大兴王朝如果仅仅因为一个女子就断了前程,那也只能说是它气数已尽,怪不得任何人。”

丛意儿安静的看着司马逸轩,说:“我不想令你和司马溶为了我乱了心绪,彼此记恨对方。在我没有出现之前,你们是相处融洽的一对叔侄,现在,却觉得你们之间生了分,让我害怕。”

“我仅仅离开一会,你就生出这许多的感慨。”司马逸轩冷静的说,“这所有的理由是不是只是想要告诉我,你的心中终究只有司马溶在,你接受我只是为了让司马溶注意你的存在?如今你得到了你想要的效果,便决定放弃我回到司马溶身边?”

丛意儿轻轻苦笑一下,说:“你此时说话真是刻薄,你可以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嫁给司马溶,我宁愿他娶得是丛惜艾,纵然丛惜艾心机极重,但却可以弥补司马溶的许多不足,使这大兴王朝的江山更加巩固。也可以让她对你死了心,我既不想让自己成为你和司马溶反目的理由,也不想让你成为我和丛惜艾老死不相往来的原因,此时纵然她恨我,却还可以称呼我一声妹妹,我不念这声称呼,却念这声称呼可以维持目前平稳的局面。”

“感情是我们自己的事,和大兴王朝如何没有丝毫的关系。”司马逸轩淡淡的说,“意儿,这不是理由,你不应该用这种理由选择逃避,所有的问题我会逐一的解决,你不必放在心上,什么事情也无法阻拦我们在一起。”

丛意儿犹豫了一下,轻声说:“但是,我心中却有着无法隐藏的不安,司马溶,他会不会变得非常可怕?还有丛惜艾。如果为了一个丛意儿,惹起是非争执,实在是无趣的很。除非丛意儿不嫁人,否则,只要她嫁人,她所嫁之人就必定是未来的皇上。我不爱司马溶,但他如今是未来皇上的人选,所以我宁肯不嫁,或许他依然是未来的皇上;如果我嫁了你,你必定有可能为了这份天意去夺去天下,当年你放弃这种机会,如今想要重新夺回,于天下人看来,是大逆不道的作为,我绝对不愿意你为了我背负这种罪名,我宁愿你还是众人眼中那个自由洒脱的轩王爷,纵然我不嫁,我依然是你的红颜知己,依然可以守在你身边,你也可以如旧日日看见我。这样,也很好!”

司马逸轩安静的看着丛意儿,平静的语气中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意儿,我不要你做我的红颜知己,我要你成为我的妻子!”

丛意儿瞪着眼,看着司马逸轩,不知说什么。

“我知道有许多的问题需要面对,不仅仅有司马溶,也会有丛惜艾以及蕊公主等人,但是,这许多的问题我会一一的解决,而你,只需要好好的与我在一起,就好。你太过单纯,这皇宫中有太多的尔虞吾诈,不论你心中做何想法,我都一定要你留在我的身边,只有这样,我才可以确保你的安全,你的生命对我来说,重过所有一切。”司马逸轩认真的说。

丛意儿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要对司马逸轩说些什么,而心中却因着司马逸轩的话感动的不得了。在这个大兴王朝,这个男子对她用了心,她不是不知,只是,——她的心中有着她自己也不清楚的矛盾和取舍,令她犹豫茫然。

蝶润轻声细语的问:“为何我不能进去,难道轩王爷他不在吗?”

甘北摇了摇头,“蝶润姑娘,轩王爷在,但是主人吩咐过,不论怎样的事情都要替他推辞掉,你还是不要进去了,不论有如何的事情,主人都不会见的。”

“谁在府里?”蝶润微笑着,说,“怎么轩王爷如此的忙碌,忙到蝶润来这儿都不可以进入?”

甘北摇了摇头,说:“蝶润姑娘,这不应该是你过问的事情,你还是回去吧,况且你也没有什么事情,不过是来弹弹琴给主人听听,更是罢啦。”

蝶润犹豫了一下,轻声问:“是不是丛姑娘在府里?”

“蝶润姑娘,何必如此好奇呢。”甘南的声音在一边响起,他看着蝶润,安静的说,“你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了,这些事情不需要你操心。”

“如果真的是丛姑娘在里面,那蝶润就不进去打扰了,难得有人可以让王爷如此心动。”蝶润安静的模样,语气里有着忍让的味道,却表现的似乎并不介意,“只是,蝶润希望二位可以好好的照看王爷,王爷他动了心,难免有时会看不清一些东西,还要二位时常提醒着些才好。不是蝶润担心,而是,如今的丛姑娘和以前的丛姑娘实在是天上地下,蝶润深感疑惑中又实在是担心。”

甘北笑了笑,看了看甘南,说:“这是主人的事,只要主人觉得好就可以,蝶润,在你开始做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你不可以对主人产生感情,难道此时你忘了不成?如今我到觉得主人过得很好,而且如今的丛姑娘也很适合主人,在甘北看来,丛姑娘生性淡泊,没有心机却可以应付这纷乱复杂的是非,不纠缠不索取,这样的女子,有什么不好?甘北还是想提醒一下你,你,只是主人的一个手下,莫要越了自己的限度。上一次街上的意外已经是死罪一条,主人不责罚,你当记得检点!”

蝶润冷冷的说:“看来你也是被迷惑了!那丛意儿,其实最是无情无义,如果她喜欢主人,就应当心中眼中只有主人一个,可她却没有放弃二太子,甚至还在其中周旋,这样的女子哪里配得上主人?!”

甘南淡淡的说:“你什么时候听过丛姑娘说过她会嫁给二太子?是什么时候在主人和二太子之间周旋过?她无时无刻不在拒绝,但是二太子却不肯接受,你是女子,应该明白,如果心中有事的时候你最愿意呆在一起的人必定是你心中所念所恋之人。每每出现状况,主人和丛姑娘二人相互挂念,这是他们二人的缘份,有何不好?”

“可她以前却不是这个样子。”蝶润盯着甘南,沉声说,“她以前的时候可是又傻又笨只知道跟在二太子后面的一个丫头,怎么此时突然间变成如此模样?!这其中肯定有值得怀疑的地方?”

“甘南不记得丛姑娘以前是什么模样。”甘南淡淡的说,“甘南只知道此时的丛姑娘令主人觉得开心,活得轻松真实,为此,甘南心甘情愿为丛姑娘做任何事情。蝶润,你还是离开吧,主人的心从来不曾为任何人敞开过,只有丛姑娘是他唯一放在心里的女子,如果丛姑娘有任何闪失,主人定不会轻饶了你,而且你在主人心目中的位置也会一落千丈,何必如此。”

蝶润看着甘南,没有说话。

“主人救你的时候,你还只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女,在醉花楼门前躺着等死,主人救了你,选择留在醉花楼是你自己的选择,主人允了你,你没有权力干涉主人的事情。”甘南平静的说,“那件发生在街上的二太子和丛姑娘遇刺的事情,你以为主人真的猜不倒是你一手筹划的吗?只是主人不愿意与你计较,你最好知趣些。”

蝶润冷冷的说:“就算主人恨我我也不介意,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主人,丛意儿究竟是如何的一个人,你们清楚吗?难道你们心中就没有怀疑她为何突然和以前截然相反吗?她是丛惜艾的妹妹,虽然是堂姐妹,但,一定有相似之处,丛惜艾是个心机冷酷复杂的人,她可以瞒得过二太子,那么也就是说,丛意儿也有可能是一个相同的人,自然有她的办法可以瞒得过主人!”

甘南和甘北没有说话,彼此看了一眼,顿了一下,甘北才轻声说:“蝶润,我们知道你对主人心存爱慕之意,也是为主人着想,但丛意儿不是丛惜艾,你最好是不要伤害到她,只怕是主人就算是明知是当也会上,如果我们想法相同的话,在主人在醉花楼看到丛姑娘那一眼开始,丛姑娘就在主人心中有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你知我们也知,只要主人觉得开心就好,何必太过计较,这世上可有人可以伤害到主人?除非是主人自己伤害自己。”

蝶润看着甘南甘北,眼睛里有了泪意,没有说任何的话,转身离开,并很快的消失在甘南和甘北的眼中。

“她会放弃吗?”甘北犹豫的问。

甘南摇了摇头,“她绝对不会放弃,当年她可以假借蕊公主的手令丛惜艾中毒,今时一样可以利用某人对付丛意儿。她的聪明之处就在于,她一般情况下不会自己出手,她总是会假借他人之手来对付她要对付的人,我担心她会利用丛惜艾和二太子来对付丛姑娘。如果二太子真的让皇上下了旨意赐婚给丛意儿,主人定不会答应,肯定会有一些事情发生,搅乱此时平静的局面。这是丛姑娘不愿意看到的,所以她才会在言词间婉转的谢绝主人,同时表明她绝对不肯嫁给二太子,于外人眼中,看似犹豫,实则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你是如何知道的这么清楚的?”甘北轻声问,“这两日看丛姑娘呆在王府里,总是淡淡的,除了赏花饮茶,就是看书品棋,与我们记忆中的丛意儿完全是两个人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一个人可以突然间变成另外一个人吗?”

甘南轻轻摇了摇头,看着远处,轻声说:“这个丛意儿是个成熟稳重的女子,考虑事情周到而且懂得取舍。她不是不喜欢主人,而是相当的喜欢,我看她看主人的时候,目光中总是有欣喜之意,听主人说话的时候,总是温柔平静,神情中全是依赖之意。而且,身为丛府的千金,不惧世人传闻住在轩王府,如果不爱,何必冒此险,稍有不慎就会成为他人话柄。就算她以前确实是很喜欢二太子,那也只是我们大家以为的,到底她喜欢不喜欢,无人可知。至于她为何突然间好像变了个人,我到觉得她有可能原本就是这样的女子,只是世人误会了她。”

“倒也是。”甘北点了点头,“其实只要主人觉得开心就好,主人一直以来太寂寞了,身为大兴王朝最优秀的男子,难得有人可以让他放下所有呵护,就如主人曾经说过,能够有一个人可以疼惜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如今他肯定是幸福的吧。”

丛王府,氛围异常的压抑。

丛克辉百无聊赖的在院中闲逛,后花园里一只蝴蝶轻轻的飞过他的视线落在安静不动的秋千上,翅膀轻轻颤动。丛意儿这丫头跑去了轩王府,竟然可以呆住,已经有两天多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丛克辉微皱眉头,忿忿不平的想:丛意儿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有魅力了,竟然可以让轩王爷和二太子反目,听父亲说,皇上正为此事烦恼,因为轩王爷和二太子都说要娶丛意儿为妻!丛意儿有什么好,长得不如丛惜艾漂亮,也没有丛惜艾的才学和武艺,为人处世也没有丛惜艾周全讨人喜欢!凭什么这么风光?!

但是,丛克辉眼前出现那日阳光下荡着秋千微微浅笑的女子,与丛惜艾相比,丛意儿更恬静,更让人觉得舒服,她就是那种让人看了莫名觉得心情愉快的女子,总是忍不住牵挂和想念的女子。

轩王爷还真是有眼光,能够发现丛意儿这么个宝,为什么大家一直都没有注意到她,其实仔细想一想,他还真是不太想得起来丛意儿旧时的模样,好像那个丛意儿突然间不见了,此时的丛意儿才是一直存在的,她好像一直就是这个模样,所有的过往此时想来就如同诽谤的传闻般再也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丛意儿,到底乱了多少人的心?

小青躲在花丛中,紧张的心似乎要从嗓子里跳出来,她到这儿摘些丛意儿喜欢的花拿回去插在房里,那日丛意儿突然让她到后花园采些花乱乱的放在花瓶中,她还是奇怪的很,以前的时候,小姐不太喜欢这样,总是弄些非常名贵的花摆在房内,如今却乱乱的一大捧放在花瓶里,说是瞧着好看。不过,说真的,那样一大把花花草草的放在花瓶里还真是好看的很,好像是活得,风一吹,在窗前桌上还隐约的晃动,仿佛在微笑。

这些日子虽然小姐时在时不在,行踪无法获知,但是她总是特意每天换些新鲜的花草,希望小姐回来的时候可以马上看到,心情会好。以前的时候小姐总是一个人呆在房里,看不到任何人的时候,就会发呆,甚至落泪,如今,却仿佛什么事情都不在心中,说起来话来也是清脆率真的,非常的爽朗。

但是,突然听到有脚步声传来,看倒是大少爷丛克辉,吓得小青立刻躲在了花丛中,万幸的是这儿的花草甚是浓密,躲藏一时还是可以的,并且忙乱的在心中思忖如果丛克辉看到她,问她什么的时候她要如何应付。却不知为何,丛克辉竟然没有看到她,反而是对着一个秋千发起呆来,而且竟然坐在上面轻轻的荡起秋千来,他这是怎么啦?怎么突然对着一个秋千这样开心?

丛克辉在秋千上荡来荡去,感受着风吹在脸上,痒痒的,心情也越来越轻松。他微闭上眼睛,似乎听得到空气中蝴蝶飞过的声音。

“哎哟!——惜艾,你,你要干什么呀!”丛克辉狼狈不堪的摔坐在地上,揉着自己的屁股,看着微皱眉头的丛惜艾,今天她是怎么了,怎么表情如此冷酷?!对,就是冷酷,这是他偶尔会在自己母亲的眼神中看到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一向温柔如水的妹妹身上?

丛惜艾收回手中的剑,冷冷的说:“大哥,怎么突然喜欢起这个秋千来?”

丛克辉不解的说:“我在这儿站着累了坐下来休息一下,其实挺好的,晃来晃去的,不信,你试一试。噢,不行,你已经把绳索削断了,你是怎么了,和这个秋千治什么气?是不是二太子惹你生气了?不对呀,你好像有两三日没见二太子,出了什么事,和大哥说说,大哥替你出气。”

丛惜艾冷冷的看着丛克辉,说:“一个大男人坐在秋千上荡来荡去,成什么模样!”

丛克辉有些狼狈的笑了笑,顾左右而言之:“咳,惜艾,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说出话来如此的刻薄?”

“刻薄吗?”丛惜艾冷冷的说,“妹妹可是想要温柔的,可是妹妹再怎么温柔也胜不过嘴尖牙利的丛意儿,如今你没有看到不仅二太子让一个说话刻薄的丛意儿迷得不知如何才好,就连一向心高气傲的轩王爷也对她恩宠有加,只怕是妹妹从此后也要学得厉害些,才好!”

丛克辉笑着说:“原来是吃丛意儿的醋了,我还当是怎么回事呢,就这点小事也让你气恼成如此模样,这你可以放心,二太子一直以来就最喜欢你,不会为了别的女人冷落你的。不过,你也得检讨一下你自己,你看看,你张口闭口的喊二太子,搞得二太子不得不保持和你的距离,和你客客气气的,说来你到要和丛意儿学学,你看她与二太子交往,看起来就比你和二太子亲近许多,她那一声二太子听来就顺耳,不似你这般心事重重,礼貌周到——哎,惜艾,你又怎么了,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又怎么了?!”

看着突然远去的丛惜艾,丛克辉摇了摇头,看着掉在地上的秋千,叹了口气,轻声说:“唉,只怕婶婶终究是胜者,一个普普通通的丛意儿就让一个丛府从上到下一片狼狈,不晓得惜艾是否可以重新夺回二太子的心。如果此时丛意儿肯嫁,或许惜艾还有些希望,如果丛意儿致意选择不嫁,那惜艾可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丛惜艾直直的走向丛意儿母亲生前居住的那间小屋,白天,这儿看起来依然是安静的,透着凉凉的拒绝之意,仿佛房屋的主人虽然走了,却仍然有着让人不敢亵渎的味道。

早有奴仆看到丛惜艾的表情有些不对,这两三日,这大小姐就有些不太同于往日,表情也冷冷的,看谁都让被看者觉得脊背真冒冷气。

也有人跑到后花园通知了丛克辉,奴仆的脸上全是努力掩饰的惊慌之意,“大少爷,您去瞧瞧吧,不晓得为什么,大小姐她,她让奴才们把,把那个房子拆了。”

丛克辉直觉觉得有些不妥,立刻随着奴才赶过去。

躲藏在花丛中的小青一脸的困惑,大小姐这是要做什么呀?丛惜艾要拆的一定是丛意儿母亲的旧居,但是,为什么要拆那所房子呢?出了什么事情让她如此失态?,心里想着,也悄悄的赶去了那所旧房。

丛夫人看着丛惜艾,温柔但坚决的说:“惜艾,不可以,这儿毕竟是你婶婶的旧居,你不可以随意就拆掉,你可曾和你父亲商量过,这儿毕竟是你叔叔和婶婶最后呆过的地方,也算是一种纪念——惜艾,你要做什么?”

丛惜艾一剑砍断门的锁,冷冷的说:“女儿想了好久,何必留着呢,这儿就好像是丛王府的一个心结,谁也不敢触及,甚至没有人敢大白天的一个人来这儿,这儿已经是我们的家,这些旧时的东西,能够放弃最好放弃,看在眼里,恼在心里,又是何必?!来人,立刻给我拆了,有什么事情的话,自然有我担着!”

奴才们站着,不知如何才好,全都低着头,却没有一个人敢动弹先上去一个拆房子。

“怎么了,竟然敢不听我的话,难道看着我素日里说话和气就不当我是这府里的大小姐吗?”丛惜艾冷冷的说,“难道要我再说一遍不成?”

丛克辉站在当地,目瞪口呆的看着丛惜艾,这个妹妹是怎么了?怎么好像和丛意儿换了般,若是这等口气放在旧时的丛意儿身上,似乎并不奇怪,但是,放在一直都是温柔的丛惜艾身上,却有些莫名其妙。尤其是她的眼神,仿佛藏了所有的恼恨之意。

“妹妹,你是怎么了?和一所房子过不去做什么?”丛克辉笑着说,“若是看它碍眼,我们不去看也就是了,这儿是前位皇上特意下旨保留的一处房子,奖赏叔叔有功于朝廷——”

丛惜艾冷冷的看着丛克辉,说:“你不也曾经一再的说不如拆了的话吗?为何如今却变得如此维护,难不成你也被那女子迷住了不成?你这样可对得起娅惠表姐,她可是与你有婚约在身的人!”

丛克辉愣愣的看着丛惜艾,不解的说:“我劝你拆不拆房子和我与娅惠有何关系,我自然记得我与她是自幼订下的亲,我不让你拆只是不希望你的一时冲动给丛王府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你即将成为二太子妃,若是这件事情传了出去,不知有多少人私下里看笑话,这可不是你素日行事的模样。”

丛惜艾面不改色的说:“我只是让丛王府里看起来清爽一些,这儿老是留着这样一所旧房子,有什么意思,我们在缅怀什么?你们这群奴才还呆站着做什么,快点把房子给我拆了!”

奴才们不敢再呆站着,开始拆面前的房子。远远的看着丛夫人向这边赶了过来。

小青的心跳得如同鼓在敲,她悄悄的退了出去,这是丛意儿最后的记忆,怎么可以让这一切消失呢,这是丛意儿的父母留下的最后的痕迹,如果没有这所房子,丛意儿要如何感受到曾经的温暖?!

小青几乎是一路小跑的到了轩王府门前,气喘吁吁的说着自己的身份和来此的目的,她只希望可以快一点见到自己的小姐,告诉小姐快些回府,或许可以救得了那所房子!“我是丛姑娘的奴婢小青,请代为转告,就说是小青有急事求见,请小姐允许小青诉说。”

甘南正巧在大门处处理事务,听到一个女孩子在外面着急的说着想要见丛意儿,并说自己是丛意儿的奴婢小青。他听说过小青,也见过,只是印象不深,走到门前,看着站在外面的小姑娘,年纪不大,和丛意儿年纪相仿,眉清目秀,是个眉眼很干净的女子,脸上满是焦急之色,似乎有什么事情迫在眉睫。他和气的说:“原来是小青姑娘,请跟我来吧,你家小姐正在花园里和我家主人下棋,出了什么事情,着急成这个样子?你先平静一下,免得惊吓着你家小姐。”

小青认识面前的人,知道是轩王爷身边的人,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的失态,轻声说:“是小青失态了,但是,确实是有急事,不得不立刻请小姐回去处理。”

“是吗?”甘南沉吟一下,轻声问,“可否告诉我一下出了什么事情吗?如果一定要你家小姐回去,只怕我家主人要担心丛姑娘的安危。或许可以不必丛姑娘回去,我们一样可以解决?”

“是有关我家小姐父母旧居的事情。”小青跟在甘南身边,轻声说,“丛王府里有一座房子,当时是为了处罚我家小姐的母亲的房子,自从夫人怀了我家小姐开始,就一直被关在那儿,但是,现在,大小姐一定要拆了那所房子,那,那可是小姐唯一的对她父母亲的记忆了,那儿是小姐受了委屈最爱去的地方。如果是拆了,小姐知道了一定会伤心的。”

甘南领着小青到了花园,温暖阳光下,丛意儿正和司马逸轩对奕,温柔的笑意在唇间眉畔,一手托腮一手落子,模样娇俏可人。

“丛姑娘。”甘南微笑着轻声说,“是您的奴婢小青来了,说是有急事找您,属下在路上听小青姑娘说了,好像是有关您母亲所住房子的事情,听小青姑娘说,似乎是您的姐姐此时急于拆了它。”

丛意儿顿了顿,微微抿唇,略略沉吟一下,淡淡的说:“刚刚隐约听到小青的声音,花园中的风送来你们谈话的片言只字,拆房子是早晚的事情,如果他们一定要拆,就随他们去吧,我母亲留下的并不是一所房子,而是她整个人,就算是拆了房子,那丛府仍然是我父母亲的,丛夫人她永远也不会住得心安理得。且由他们去吧。”

“小姐,可,那儿毕竟是您父母亲最后居住的房子。”小青着急的说,“小姐,虽然您不懂得武艺,可是小青还是觉得应该告诉您一声才好,小姐,您的母亲她拥有流云剑法的心法和剑谱,如果那所房子真的被拆掉了,或许心法和剑谱就会落在他们手里。这应该不是您母亲所期望的。”丛意儿看着棋盘,自己已经落了下风,这个司马逸轩好像没什么不会的,最多只可以和他下个平局,要想胜他,简直是妄想。她伸手在棋盘上一拢,将棋盘上的棋子混到一起,微笑着,面带几分调皮的说:“我要输了,不和你下了,你得让我一次二次,每次总是我输,小心下次不和你玩了。”

司马逸轩轻轻一笑,说:“你的进步很快,从初时让你五子,到现在只让你二子,再这样下去,或许不久就该我和你商量要不要让我一次二次,否则我就拒绝和你下棋了。”

丛意儿轻轻一笑,转头看向一脸焦急之色的小青,安慰道:“不要担心,我母亲所要给我的,早已经全都给了我,至于心法和剑谱,母亲不会让这种东西再出现的,就算是他们拆了房子,掘地三尺也是无用,且由他们去闹吧。”

小青有些不甘心,但是,看着丛意儿一脸的淡然,又不能说什么,难道小姐一点也不在乎那所房子被拆掉?

丛意儿看了看小青,微笑着说:“小青,不要想太多,那儿早已经不是我父母的地方,那儿的花草早已经被换过,房内的东西也已经被悄悄的更换过,只是你不曾察觉而已,你若是仔细看,会发现,那儿的东西内茬全都是新的。包括桌椅板凳,不晓得那儿被丛夫人翻腾了多少遍,何必对着那些物件放不下呢?”

小青犹豫了一下,不解的说:“既然如此,为何丛夫人他们仍然是不敢一个人进去?”

丛意儿忍不住一笑,轻声说:“那是丛夫人故弄玄虚。那所房子就在丛府里,如果害怕成那个样子,为何不早点拆去,放在那儿碍他们的眼,不过就是因为他们始终没有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逐一的将里面的物品,甚至房屋本身都悄悄的一点一点的更换掉,但是发现并没有他们想要的物品,就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只要我去,他们就必定会跟着去,目的就是希望从我的举动里发现蛛丝马迹,看来你也晓得每每我去的时候他们也必然会去的事情。”

小青点了点头,轻声说:“是的,小青确实有几次发现您进去的时候他们就会悄悄的跟进去。不过,小青怕吓着小姐,就没敢和您说,原来您也知道。”

丛意儿轻轻一笑,淡淡的说:“所以,且随他们去吧,由着他们去闹,闹够了,就没事了,只是不晓得他们下一次会如何寻找我母亲的物品?如果真想知道,除非他们是意儿,否则一切不过妄想。”她侧头看了看司马逸轩,咽下了后面的话,女人要是爱了,果然是没有道理可言,但愿丛惜艾可以早些醒来,能够好好的去接受司马溶,司马溶温和的性格应该可以令丛惜艾稳定下来,至于自己,本就不爱,所以不嫁,她不是旧时的丛意儿,纵然这身体是借来的,但是,想必此时去了另外地方的丛意儿也有了新的恋情,早已经忘了这所有一切,所以自己嫁或不嫁,应该不会令旧时的丛意儿伤心。

司马逸轩微笑着说:“果然是这样,师父一直怀疑流云剑的心法和剑法在你母亲手中,只是苦于无法求证,当时师父爱上你母亲的时候,你母亲随身所佩的剑就再也没有拔出来过,虽然你母亲并没有说什么,但是我师父却深知,你母亲心中只有你父亲,所以也就断了念头,因为我师父敢断言那把剑就是流云剑,可惜,清风流云天各一方,各有归属。”

“我母亲应该不会流云剑法,虽然她有可能拥有流云剑。”丛意儿微笑着说,“我母亲也不算是有意拒绝你师父,因为想来应该是母亲觉得她并不是流云剑法的传人,所以和你师父之间没有清风流云的约定,她不再用剑,是因为她认识我父亲后,就再也不愿意涉足江湖,她只想做个温柔幸福的小女人。”

“你是如何知道的?”司马逸轩有些好奇的说,“难道你母亲有什么书信留给你不成?否则你哪里会想到如此多的事情?”

丛意儿一笑,淡淡的说:“不提这些旧事了,我也坐得倦了,想要四处转转,今日阳光不错,对啦,你不是答应我带我去看叶凡和慕容枫的画像的吗?为何到了现在还不兑现承诺?”

司马逸轩并不勉强,微笑着说:“好的,那就现在。但是,我只想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你确定你母亲她真的不会流云剑法吗?”

丛意儿点了点头,却并没有说出心里的猜测,她的猜测很简单,在故事中,叶凡是个武艺高超的女子,是流云剑法的唯一传人,但是到了慕容枫的时候,故事中却根本没有再提起流云剑法,清风剑也没有出现,现在,司马逸轩是从师于司马家之外的人学会清风剑法,并拥有了清风剑。突然,丛意儿顿了一下,如果按这个顺序推断下去,应该是司马溶拥有清风剑才对,为何清风剑会在司马逸轩这儿?

丛意儿怔在那儿,原来,司马逸轩才是注定的一份缘份,注定要相遇,注定要动心,却也注定要放弃!她先遇到的司马溶,知道他是未来的皇上的人选,几经犹豫,以为要嫁的会是那个男人,心里却那般的排斥,她不爱,纵然身体的主人爱,原来,真正灵魂要爱的人是司马逸轩,从见一面就有的莫名的欢喜,到如今放在心里放不下的牵挂,可以放弃一切的陪在他身边,并不介意一切的流言蜚语,却原来只因为他就是她生生世世要爱的男子,可是,她能够爱吗?能够因为她的爱让司马逸轩陷入纷争,为了她夺取大兴王朝的皇位吗?她,不愿意,在开始不晓得他们之间的渊源的时候,就不舍得,不愿意让司马逸轩为了她做任何他并不喜欢的事情,他不喜欢做帝王,他不喜欢权势和心机,她宁愿他不做,不为了她而勉强自己。

“怎么了,意儿?”司马逸轩的声音响在耳边,听得出来声音中的担忧和焦虑,这让丛意儿心底隐隐作痛,因为她知道,是因为她的缘故,他失了原有的冷静和主张,因为爱的缘故,他无法如常。

“没事。”丛意儿努力微笑,一直以来,她不敢正视自己的爱,就因为一个要成为帝王的司马溶的缘故,她不知如何应付。她觉得她背叛了浩民,甚至违拗了天意,却原来,一切就在命运的安排之下。“我只是突然,突然有些难过,司马逸轩,我想,也许我要明确的告诉你,我,是真的很喜欢和你在一起,但是,我不愿意你为了我做任何令你不开心的事情。如果我注定是要嫁给帝王的,我不愿意你因为我的缘故与这大兴王朝产生纷争,我宁愿你还是原来的轩王爷,寂寞而平静。”

司马逸轩伸手握住丛意儿的手,温柔而平和的说:“意儿,我知道,也很清楚,如果我们在一起,我们要面对的问题有许多许多,但是,这所有的问题,需要的是我一一解决,我不舍得让你面对这所有的问题,你只需要好好的与我在一起就好。就算因为天意注定,为了你,我必须成为帝王,我也宁愿为了你与这大兴王朝作对,虽然帝王并不是我的期望,但是,你却是我的唯一。意儿,我明白,明白你所有的为难,纵然我心中仍有无法平衡的念头,但那些念头统统与你无关,只是我心底自私的念头,但是我知道的是,你一定是真心对我的,因为你舍得下所有的名誉,愿意呆在轩王府安静的陪着我,这就是你最大的爱,不论结果如何,我知道,你,永远会在!”

丛意儿看着司马逸轩,眼中含着泪,心里头却是一片的欣喜,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因这个原因,她来到这个时空,用了各种理由解释自己的不能离开,其实,只因为那醉花楼的一眼相识。自从看到那个寂寞饮酒的男子,她的心就再也没有离开的理由,茫茫人海中,遇到了他,这就是她无从解释的留下来的理由。他,是她的宿命,她只是为了他才留下来,努力维持着最安静的表面爱着这个男子,他,左右了她所有的最细腻敏感的感受。

其实她想要离开,是非常的简单,她是个医生,她知道如何让自己安静的,以最少的伤痛离开这个世界,她甚至可以自己配制毒药,平静的送自己离开,回到她自己原有的时空里去。可是,她却没有离开,甚至用了各种理由来说服自己的不离开,那不是因为胆怯,也不是因为不能离开,只是因为,在遇到司马逸轩的一眼,灵魂就再也不肯离开,她,遇到了她生命中的唯一,生生世世的唯一。

“小姐。”小青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有些遥远陌生,仿佛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难道那房中就没有夫人留下的任何物品了吗?佛经你带出来了吗?那可是您一直珍爱的东西。”

丛意儿微笑着说:“母亲留给我的东西,有着母亲气息和痕迹的东西,一样不会丢。其实,丛惜艾这些行为只是想要逼我回丛府,她的目的不过如此,那我就成全她吧,其实她也是可怜,何必如此执着,一定要爱自己不可能爱的男子,其实,司马溶对她极好,若她肯退一步,仍可幸福一生一世。小青,我就随你回趟丛府,有些事情我得自己面对。”

“意儿——”司马逸轩想要阻拦。

丛意儿轻轻摇了摇头,轻声说:“司马逸轩,有些事情,是需要我们二人共同去解决的,丛惜艾此时的举动,一则是想要逼我回去面对她,让我在她的掌控之下;二则就是想要找到流云剑法的心法和剑谱,可以让她练成流云剑法,能够与你的清风剑双剑合璧。我应该回去解决这所有的问题,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或许我应该说,在某种程度上,我可以保护自己,而且,如果我真的出了意外,你可以找到我的,我去了丛府,若是出了事,你可以派人到丛府找我,甚至可以掘地三尺来找我,请放心,我纵然消失不见,也应当在丛府里。”

司马逸轩不肯松开丛意儿的手,他,不舍得她去面对丛惜艾,丛惜艾是如何的女子,他很清楚。她对他,应该是因爱成恨,她爱他有多深,就会恨他有多深,恨他有多深,她就会用多大的仇恨来对付他所喜爱的女子,也就是意儿。“意儿,不要去。我们不去理她就好。”

丛意儿轻轻摇了摇头,轻声说:“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这一招逼不回去我,她会再出别的主意,她唯一的目的就是想要让我面对她,如果我肯面对她了,大家面对面,应该会有更好的办法来解决我们彼此之间的矛盾。小青,我这就随你回去,看看大小姐到底要如何处置我这个不听话的堂妹!”

司马逸轩犹豫了一下,松开丛意儿的手,眼神里有太多的不舍,却不得不松开手,因为他看到丛意儿眼中坚决的意味,他知道,他无法阻拦她的想法,她看起来单纯温和,其实,她内敛沉稳,凡事都有自己的想法。

“只是可惜这一次还是无法看到两位皇后的画像。”丛意儿微笑着说,“真是很好奇,我回来之后,你一定要记得带我去看她们二人的画像,我真的很想看到她们。那,就仿佛我可以幻想的前生。司马逸轩,前生里可有你的痕迹?”

司马逸轩微笑着说:“如果真有前生,我会宁愿我是司马锐,可以那么光明正大的爱你,而非司马希晨,爱得让观者心痛,甚至无法兑现他对叶凡的承诺,纵然他爱叶凡至深,可最后却仍然是荷妃相伴一生一世,他,怎么可以,在深爱的叶凡离开后,接受一个奴婢代替叶凡的位置呢?这,实在是辜负了叶凡的爱!”

丛意儿轻轻一笑,故意微笑着装做顽皮的样子,说:“那是史书所传,有何人可知当时真相,如果司马希晨真的深爱叶凡,如果叶凡真的深爱司马希晨,他们怎么会舍得离开对方。我们何不想像,那荷妃可能就是叶凡,叶凡就是荷妃?”

司马逸轩一愣,犹豫的说:“这种想法倒真是新奇,只是从未有荷妃的画像传下来,大家对荷妃只是有个温柔和顺的印象,侍奉始皇一生一世,从不露面于人前,只是守于本分居住在暖玉阁里。如果真按你的想法来想,或许荷妃真的有可能是叶凡?!”

丛意儿微微笑着,站起身来和小青一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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